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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本公众号第24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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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毕业那几年,我曾经沉迷于游戏,工作闲暇,大半的时间都用来研究各种电玩。
格鲁米特是我一个游戏论坛里的网友,虽然从未见过面,但却时常联系,跟他一起联机游戏,一起探讨游戏攻略,或者相互介绍一些可玩性很高的游戏等等。
因为好奇,我曾经去查过“格鲁米特”这个名字,网上给出的答案是:镇静剂,用于神经性失眠、夜间易醒及麻醉前给药,是一类镇静催眠抗惊厥药物。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半开玩笑地问他:为什么取一个如此古怪的名字,是不是真的容易失眠?
格鲁米特一向反应迅速,回答我的问题不出三秒,但那天,他破天荒地沉默了很久,然后才告诉我,他确实是经常失眠,而且已经持续多年,每每严重的时候,都要靠药物才能入睡。
我告诉他我有朋友在医院,是神经科的专家,治好过不少像他这样的病人,如果他需要我可以马上推荐给他。
格鲁米特却回答我说没有必要,因为神经科的医生解决不了他的问题,他失眠是由一款网络游戏导致的。
我旺盛的好奇心顿时被他激发,追问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游戏能让人睡不着觉?我也要去试试。
格鲁米特第一次坚决拒绝了我的要求,他的回答是:那款游戏跟你以前玩的那些游戏都完全不同,很诡异,而且,会死人的。说完,他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下线了。
之后的几天,每每想起格鲁米特提起的游戏,我就有些心痒难耐。什么是游戏迷?那必须有“什么惊奇玩什么”的觉悟才行。
后来,我每次碰到格鲁米特都向他索要那款游戏,格鲁米特最终实在拗不过我的死缠烂打,还是把游戏的文件包发给了我。但同时,他还提醒我说,这款游戏对电脑配置要求很高,CPU要十核二十线程,内存要64G以上,而那时候市场上的常见配置最高的I7 3770才四核八线程,通用主板的内存插槽也只兼容四条8G内存。
他这么说显然是要给我下绊子,不过小爷我浸淫游戏十余年,手里怎么会没点“高科技”?
我二哥的网络公司经营不善,倒闭了,主服务器被我收了回来——双CPU主板,配两块“水”来的E5 2670八核十六线程的CPU,妥妥地把游戏运行了起来。
不过这游戏确实有些邪门,EXE源文件就足足有100G,安装文件需要300G,我心里纳闷到底什么样的游戏公司做了这么一款奇葩游戏?在那时,要安装一款这么大的游戏是很难想象的,游戏公司开发出一款不能普及的游戏,如何挣钱呢?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我开启了那款游戏。
我当时没有顾虑太多,只是单纯地以为,一款配置如此之高的游戏,可玩性一定不会差。
点击进入游戏后,竟然没有宏大的开场动画,而是直接显示出机打的四字游戏名——“十八泥犁”,同时还有一排警示语:本游戏为网络游戏,请保证游戏中网络连接畅通。
我心中不免腹诽,难怪这款游戏没什么名气,连个开场动画都舍不得做,岂不瞬间掉粉千千万啊。
警示语之后是一张游戏声明:危险游戏,生死自负。
紧接着一张接一张的真人照片依次出现在屏幕上,有亚洲人,也有欧美人,可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开发者吗?游戏可不比电影,谁是策划,谁是后期,完全不被人关心,因此我也根本没有在意这个细节。
终于进入游戏正题了,第一关的游戏名为“光就居”,是一个解谜的游戏,大体意思是在一群聊天的人中间根据他们的对话找出那个说谎的人。我对于这种游戏见怪不怪,很轻松就找出了那个说谎者,游戏画面显示“安全通过”。
这时画面一转,变成了一段视频,只见一个中年外国男人被绑在椅子上,他旁边站着一个蒙面黑衣扮做死神的人,正一手捏住他的腮帮子,另一手拿着一把大钳子夹住他的舌头,一寸一寸地从嘴里拔了出来。被绑者口中鲜血直流,拼命挣扎,眼神先是苦苦哀求,最后变成愤恨绝望。
说实话,这游戏内容一般,但是通关时的视频做得颇为真实,即便是好莱坞的恐怖片,也很难拍出如此逼真的效果。这视频若不是放在游戏里,我大概会以为这是某个杀人现场的纪实录像。
通关视频竟如此血腥,那么这个游戏的默默无闻就更可以理解了——这种画面不要说在国内,即便是在国外,发行都是通不过审查的。
游戏第二关名为“居虚倅略”,却变成了一款横版的动作游戏,游戏者需要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躲避大大小小的各种剪刀。这对于我而言,简直就是小儿科,自然也是顺利通过。
通关之后又是一段视频,主角换成了一个年轻女人,被扒光了衣服赤条条地绑在一个十字架上。她身旁依旧站着那个扮做死神的人。这次“死神”手拿剪刀,先是剪去了女人的十根手指,又用剪刀依次在女人的脸上剜掉了眼睛,剪掉了耳朵、鼻子、嘴唇和乳头,最后再蹲下来,剪掉了女人的十根脚趾。
年轻女人疼得极力扭动身体,奈何她被绑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只能胸口剧烈起伏,浑身痉挛。而“死神”全程手持剪刀,剪得不紧不慢,似乎剪去的不是人体器官,而是花园里的花花草草。
这一段视频比第一关的通关画面更为血腥,我心中不禁隐隐生出了些许厌恶感。
之后关卡的名字分别为“桑居都”、“楼”、“房卒”“草乌卑次”、“都卢难旦”、“不卢半呼”、“乌竟都”、“泥卢都”、“乌略”、“乌满”、“乌藉”、“乌呼”、“须健居”、“末都干直呼”、“区通途”、“陈莫”,再加上前两关,总计十八关。
每一关的游戏类型都不相同,有解谜,有横版闯关,有RPG,甚至还有即时战略,几乎涵盖了所有的游戏种类,而通关之后都会有一段杀人视频,行刑的一直是那个身穿黑袍的“死神”。被行刑的人则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是死状都极为恐怖——或被钉在柱子上炮烙,或被丢进油锅里煎炸,或被放进坑中用石椿捣碎,或被吊起来凌迟刀剐……
游戏玩到一半,我接了一个朋友的来电,操作略一放松,差点死在中途,但好在我浸淫游戏多年,功底扎实,手速稳定,一波极限操作又给救了回来。
游戏整体通关之后,屏幕上只出现了一行简单的文字:恭喜通关,死里逃生,后会无期。
再之后,屏幕陡然一黑,直接跳出游戏,回到了电脑桌面。我无论怎么点击,都再也打不开了。
对于这款游戏,我其实有几个困惑。
这款游戏使用了多种游戏引擎,所以存储空间需求巨大,这一点可以理解,但那个“一定要连接网络”的限定,却让我有些匪夷所思。游戏从头至尾都只有我一个玩家在通关,完全没有与其他玩家互动,这就是一款单机游戏,连接网络又有什么用呢?更诡异的是,游戏通关一次之后就再也打不开了,这到底是什么设定?
我打算找同样玩过游戏的格鲁米特来解开心中疑问,但他却突然从论坛里消失了。而且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似从不曾出现过一样。然而在论坛里,这情况确实司空见惯,大家都用假名,飘飘然来,飘飘然去,点一点键盘,不留下一丝痕迹。因此我当时除了感觉困惑和遗憾,也并没有多想。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渐渐远离了游戏,只是偶尔还会去论坛逛逛,与论坛里的朋友们聊聊情怀。这其间,格鲁米特也没有再出现过。
论坛五周年的时候,博主“爱笑的劳拉”提议大家搞一次线下聚会,毕竟大家年纪都不小了,也到了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的时候,没多少精力再在游戏上折腾了,因此打算在聚会之后就把论坛关闭,权当最后的纪念。
论坛里包括我在内的几个老油条都纷纷响应,于是大家草草定了聚会的时间地点。
聚会当天非常热闹,谁也没想到博主“爱笑的劳拉”竟然是个虬须大汉,真名叫罗浩。早些年,还有某个网友曾经因为这个网名认定博主是个美女,疯狂追求过他。当然,也有几个平时玩游戏时输出手速惊人的大神,见面时竟然都是女孩子,都着实让众人惊叹不已。
一番觥筹交错,相谈甚欢之后,便是挥泪告别。
我和博主罗浩以前在论坛里的关系最铁,便陪他留到了最后。可刚走出酒店大门,一场大雨就不期而至,我俩只好又回到酒店大堂,找了张位置僻静的沙发,坐下聊天。
“论坛里以前有个叫‘格鲁米特’的人,你还记得吗?”罗浩突然问我。
“记得啊,那时候跟我关系还很铁呢,可惜啊,突然就没联系了。”我的记忆一下子又被拉回到几年前。
“人没了。”罗浩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包烟,递了根给我,又自己拿了根自顾自点上。
“死了?”我一脸惊诧。
罗浩点了点头,然后猛地吸了一口手里的烟,烟头的火光陡然亮了许久。
“怎么死的?”我一下子有些懵圈,好好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抑郁症,从他家那栋楼的楼顶上跳下去了,二十层,摔了个稀烂。”说着,罗浩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坠落的动作,慢悠悠地在我眼前划了一道抛物线,意味深长。
“不像啊,他平时挺开朗的呀,怎么就想不开了呢?”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突然间想起了格鲁米特消失前给我的那个游戏,便把那款奇葩游戏的事告诉了罗浩。
不曾想罗浩听后,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一把抓住我的手,紧张兮兮地问:“那款游戏,你玩了?”
“玩了啊,一次通关。”罗浩的举动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听了我的回答,罗浩这才像是安了心,松开我的手,一下子倒回沙发靠背上,嘴里碎碎念道:“还好,还好,一次通关。”
这时,我发现罗浩的额头竟有一排细密的汗珠,他有必要紧张到这种地步吗?我不禁好奇地问:“那游戏有问题?”
“有大问题。”罗浩用力把手里剩下四分之一的烟头一口气吸完,又自顾自点了一根接上,然后对我说:“那是一款会死人的游戏。”
会死人的游戏——这倒与格鲁米特说的话如出一辙。
没等我发问,罗浩便跟我讲了一件他和格鲁米特的陈年旧事。
那是罗浩搞论坛的第一年,当时我还没有关注这个论坛。一周年的时候,罗浩作为博主也搞了一次聚会,当时连他自己在内,总共去了四个人。
除去罗浩和格鲁米特,另外两个老铁是王杰和许舟。王杰是个程序猿,昏天黑地码代码的那种宅男加技术男,完全靠游戏提神续命。而许舟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从不为五斗米折腰,却会为好装备给人下跪。
当日聚会用的场地就是由富二代许舟提供的一栋依山傍水的独栋别墅。
晚上,四个人一边聊游戏,一边喝酒,很是畅快。罗浩不胜酒力,早早喝趴了,蜷在角落里睡觉。这时,王杰一脸神秘地跟众人说:“咱们游戏界有一款禁忌游戏,你们知道不?”
许舟对此不屑一顾,问道:“有多禁?十八禁?爷什么游戏没玩过,从小日本到大西欧,就没有爷没玩过的游戏。”
格鲁米特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拍拍王杰的肩膀说:“小王,你年纪小,没经验,兄弟们不数落你。以后跟着哥哥,世嘉、索尼、任天堂,R星、EA、暴风雪,哥哥带你畅游游戏世界。”
王杰急了,说道:“不是,我说的‘禁’不是你们那个“禁”,我说的是死亡游戏,真正的死亡游戏,会死人的那种。”
许舟和格鲁米特终于来了精神,“会死人的死亡游戏”,他们还真没听过。
王杰这会脸色有些紧张,似乎是触动了什么了不得的禁忌,但酒劲儿一上来,他还是自顾自地干了一杯,然后给大家讲了一个传说。
曾经,有一个开发游戏的程序员,为了开发一款与众不同的游戏,废寝忘食,忘我工作。他的妻子和孩子虽然过得辛苦,但从没有抱怨过他,只是默默地支持着他的开发。当他经过努力终于把游戏开发工作完成之后,却没有一家游戏公司愿意为他发行,原因是主题过于血腥暴力,且配置过高,难以运作。
某一天,程序员再次被一家大型游戏公司的主管无情拒绝后,刚走出公司的大门,就收到了一个噩耗——他的妻子在送儿子上学的途中,遇到劫匪与警察的枪战,不幸双双身亡。
事业的挫折,加上至亲的离世,让程序员瞬间崩溃。之后的很多天,程序员都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吃不喝,完全与世隔绝。几个月后,邻居因为恶臭叫来警察,警察破开程序员的房门,发现程序员已经死在了家中。他坐在电脑前,骨瘦如柴,死不瞑目。电脑还开着,屏幕上闪烁着“十八泥犁”四个大字。
程序员的电脑被作为证物被送到了警局,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官在检查证物的时候的,无意中开启了电脑中的游戏。由于他本身刚好是个游戏迷,就索性玩了一会。不过这位警官水平有限,没玩几关就game over了。
警察局最后对于程序员的死亡定论是:抑郁难平,绝食而亡。
几天之后,负责程序员案件的警官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被歹徒的汽油罐砸中,周身浴火,焦黑而亡,死状可谓颇为凄惨。原本警员死于任务,虽不常见,但也时有发生,只是据这位警官的某位同事说,他曾亲眼看到这位警官玩程序员电脑中的游戏时,未通过的那一关刚好就是躲避燃烧瓶,再结合游戏开头的警示语,着实让这位同事脊背发凉,细思极恐。
警官的死与游戏之间的神秘联系不胫而走,由此引发了游戏狂热者们对这款游戏的极力追捧。再后来,游戏不知怎么就流传了出去,玩过游戏的人中又接连发生了几起离奇的死亡事件,这些死者的唯一共通点就是他们都没能把游戏打通关。
警方对此一筹莫展,而死亡游戏之名日盛。一时,再无人敢碰这款游戏。
坊间流传,这款游戏被开发者下了诅咒,阴魂不散。
王杰将死亡游戏的故事讲完了,格鲁米特和许舟对看一眼,然后笑得前仰后翻。
格鲁米特站起来,拍了拍王杰的肩膀,一脸戏谑地摇了摇头,而许舟则直接躺在椅子上,吐着舌头做了个扮死人的鬼脸。
王杰见他们不信,有些急眼,直接就把一个U盘拍在了桌上,说道:“游戏就在这,你们敢不敢玩吧?”
这一次,轮到格鲁米特和许舟傻眼了。
三人围坐在桌前,都看着摆在桌子中间的那个U盘,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说禁忌和碰禁忌是两回事,你可以不信鬼,但你也有可能会怕鬼。
许舟第一个拿起了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