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臭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简西把手里的瓜子狠狠得一把甩到了地上。
众人悄然,简西的身侧站着一个男人,一头干净的短发,眉眼把温柔二字展现无遗,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复古眼镜,彰显着而立之年的男人独有的魅力,那张薄唇抿了又抿,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简西看着他这副优柔寡断的样子,更加的厌恶。
今天是大年初四,他随着简西的姑婆来拜年,简西的家人都很待见他,可唯独简西对他爱搭不理,甚至充满敌意。
在简西母亲的游说下,简西终于是忍无可忍,对着母亲怒吼道,“男人除了抛妻弃子,他们还会干什么?”
简西不过是一个二十有六的姑娘,本该是阳光恋爱的时候,可她终日沉默寡言,就连一年也见不到几面的外人都能看得出来,她过的很不开心,可女人到了年纪,终归是要嫁人的,否则如何堵住邻里邻居,以及七大姑八大姨的悠悠众口。
简西的母亲苦口婆心道,“你都已经26岁了,恋爱也不谈,你到底想怎么样?”
简西有些头疼,不知道是天冷染了感冒,还是被气的,“我就不谈,钱我会赚,也会花,菜我会买,也会做,碗我也会洗,家务我也会做,换灯泡这些粗活,我都会做,我要男人做什么呢?”
简西的母亲反问道,“难道你一辈子都一个人吗?那你老了怎么办?”
简西觉得有些好笑,“难道我找的男人,等我老了以后,依旧如此年轻,能服侍我到死吗?还有,那些养老院,敬老院是摆设吗?我就不相信了,我简西拼了一辈子,连养老的钱都没有。”
简西的姑婆上前拉起简西的手,柔声道,“西西啊!你听姑婆一句话,这小子人很不错的,你们也认识,之前你们相亲的时候,不是聊的很好的吗?”
“聊的好,和谈恋爱有什么关系?”简西把自己的手一把抽了出来,然后冷冷道,“合着今天,就是鸿门宴呗!”
“简西。”
“你别喊我,听着就难受。”说完,简西有些嗓子痒,暗自清了清嗓子,南熙立刻去倒了一杯热水给简西。
他年长简西五岁,而立之年的他,做事有条不紊,每件事都做的让人挑不出刺来。可简西怎么会领情,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了,“简西,我。”
简西没好声,也没好气道,“我什么我?”
南熙的唇张了又张,最后却说了这么一句话,“你喝点水,润润嗓吧!”
简西在外打拼了一年,虽然不能说是发财,可过过日子的钱还是有的,只是她的初心早已经丢了,她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初心是什么了,只记得自己当初信心满满,说,我绝对不会丢了初心的,丢了初心,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可忙碌的工作,不间断的应酬,以及高薪与高职的诱惑,简西只当是麻木自我的工具,最后她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副样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拿出一根烟点上,由烟雾带走自己的烦恼和忧愁。
所有人都站在一旁,唯独简西坐在比桌子矮点的板凳上,抱胸靠在墙壁上,低着脑袋,由面色上看,她已经是盛怒,唯独她的母亲以外,没人敢说话。
简西的母亲说了一句很现实的话,“西西,你再怎么说,也要找个男人,一个人的日子,多难过啊!你万一有什么,一个人在家,谁带你去医院?”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简西的深思,是啊!一个人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可话到嘴边却成了,“想要我嫁是吧!”
简西的姑婆和母亲,都觉得南熙是一个不错人选,“这小子就很不错!我们也是知根知底,虽然不是很富裕,可过起日子来,也不会有多少累。”
南熙和简西在一年前,因为家里安排的相亲而认识的,可简西却一直是敷衍了事,唯独南熙是认认真真的喜欢她,想要把她娶回去。
简西突然站起来,揪着南熙衣领子,声音不温不火道,“你不是喜欢我吗?那如果我说我堕过胎呢?你也还会要我吗?”
不仅南熙震惊,在场的哪一个不震惊,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能让在场的都挺清楚,“你看看,还说喜欢呢?这就受不了了?”
说完,简西一个华丽转身,边走边道,“要我嫁是吧!我嫁!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因为现实而委屈自己了。”最后一句话,虽然简西的语气很是平淡,可却有万千情绪在里面。
简西的母亲上前道,“南熙啊,她,这事儿,要不算了吧!万一污了你家的名声,就不好了。”
南熙苦笑道,“我不介意的。”
“那,那这事儿?”简西的母亲道。
“我再努努力吧!”南熙道。
简西把房门咔嚓~一声反锁,然后坐到了床边的地板上,看着窗外,呆呆的,好久她才顺手从兜里,拿出一包女士烟和一个火机,酒精和烟雾,真的能带走烦恼,可是很快,烦恼就会加倍的回来。
不过这样也很好,再过两天,她就要回去了,这次,要去京都出差,她那个年轻有为的大老板,要带她去谈生意,这次要是谈成了,她就能升职加薪了。
钱,才是简西的亲人,要是可以,她就想和钱过一辈子。
一个人的日子虽好,可伴随着简西的,只有孤独。一根接着一根的烟燃尽,烟灰落了一地,毛线衣上也沾上了不少。
简西有些头疼,低头的时候呛了一口,拼命的咳了起来,她现在的这副模样,狼狈极了,简西的性子,本就是一个小太阳,也不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很久,简西才打开窗户,等烟味散尽后,简西的母亲进来了,这个时候的简西正在看手机,“你有没有?”
简西拿着手机,下了床,“既然不相信,又何必来问?”
晚上,简西头疼的睡不着,浑身烫的不行,半夜爬起来去医院,一番检查下来,就是压力大,心情郁结,外加上天气冷。
年总会过完的,简西在屋里收拾行李,准备去往京都,这个时候电话进来了,简西也没看见就接了起来。
“西西。”简西啪一下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扔到了一旁,没多久,电话又进来了,简西还是接了起来,“西西。”
“不好意思,你打错电话了。”就在简西要挂断的时候,那头连忙阻止,“西西,你是不是要去京都?”
简西不耐烦道,“是,怎么?我去哪还要向你南大少爷报备不成?”
南熙紧忙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要不要我陪你去,我在北京有朋友认识,能方便点。”
简西道,“不方便,我有地方住,有人陪着,不需要劳烦南大少爷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又一次没等对方回话,简西就挂断了,等把一件皮草塞进行李箱后,电话又响了,简西很烦躁的接了起来,还不等对方说话,就破口大骂道,“你还要怎么样?我说了不需要。”
那头轻笑了一声,“什么事,惹的我们简大助理这么大的脾气?”
简西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立刻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老板,对不起,我刚刚接到几个传销电话,一不小心,误以为您也是,不好意思。”
简西的老板Lowe打趣道,“这年头的传销电话是有点多,那么简大助理收拾好了吗?”
简西颇为不好意思的笑着道,“好了好了,我现在就打车到公司去。”
Lowe道,“不用了,我已经在楼下了。”
“啊~”惊讶过后,简西匆忙换好衣服,拖着两个笨重的行李箱下了楼,果然,那一辆商务车就停在楼下,Lowe就靠着车门站着,“这次很速度,有进步。”
“多谢老板夸奖。”
“穿这么少,不冷吗?”
“不冷,我们赶紧走吧!”
在去往机场的路上,Lowe把空调打到最高,以免简西感冒。
南熙一直在给简西发消息,比如,最近北京又降温下雪了,北方终归是北方,不能着了凉;应酬的时候,不能喝太多的酒,不然对身子不好;要好好照顾自己,一日三餐,要记得按时吃。
“娘炮。”简西关了手机,低声骂了一句,Lowe问道,“什么?”
简西不自在的回了一句, “没,没什么。”
Lowe暖心的问道, “饿不饿?”
简西摸了摸平扁的肚子, “不饿。”
Lowe还是把车开到了路边停下,下车去买了点面包和牛奶,这些都是简西爱吃的,而且还是低脂的,不易长胖。
“谢谢老板。”
Lowe一路上都是笑嘻嘻的,“不用,这次你正常发挥就行,我相信你。”
简西啃了两口面包,问道,“老板这次就我们两个吗?”
Lowe道,“嗯,不带他们,吵得很,谈好了,我们去故宫看看,你不是一直都想去看看,白雪皑皑的紫禁城吗?”
“好。”
这个时候简西的手机又响了,这次不是电话,而是短信,“西西,你到机场了没?”
简西只是看了一眼,心里一阵痛骂,便没了下文。
到了机场,办完一切流程后,在登机口候机的时候,简西坐在落地窗前,自拍了起来,发了条朋友圈后,就开始盘算这次的京都之旅。
南熙在工作之余点开朋友圈,看到简西就穿了一件毛衣和开衫外套,立马定了去京都的飞机票,南方虽冷,可北方的天,可是能冻伤身子的,若是这么少去,不感冒才怪呢。
到京都的第一夜,就有一个应酬,回酒店换衣服的途中,南熙又来消息了,“少喝点酒,对身子不好。”
简西不耐烦道,“知道了,烦死了你。”
南熙拿着手机浅浅一笑,看着车窗外京都的灯红酒绿。
简西换上一条紧身的连衣裙,披着皮草,踩着高跟鞋,配上一头卷发,将女人的气质展现了出来,和Lowe站在一起,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这次应酬的对象,是几个法国人,“Bonjour, c'est notre patron Lowe. C'est unplaisir de dîner avec vous.”简西上来就是一口流利,而又自信的法语,在法人眼里赢得了好印象。
一轮酒席过后,一个稍上了些年纪的法人问道,“Quels sont vos points forts?”
简西自信而又熟练的介绍自己的长处,并且以他们喜欢的姿态去商谈,“Je pense que vous connaissez la réputationde Yan Jing.Dans l 'industrie du cosmétique, il n' y a pas grand - chose à comparer avecnous, nous espérons aussipouvoir travailler avec la Chine occidentale.”
对燕京的熟悉度,除了Lowe,也就只要简西了,虽说是国产牌子,可是燕京也是做过专门的研究,他们做出来的化妆品,不仅国人能用的舒服,还能帮助白人解决掉粗糙的皮肤,以及脸上的斑点。
所以西华这次派人来,也是为了来看看燕京的态度,要是能合作,那就真是如虎添翼了。
酒过三巡,那几个法人很明显是酒鬼,就连一向酒量很好的简西,也有些招架不住,借着去洗手间的由头,在洗手间里,吐得昏天黑地。
方才光顾着喝酒,都忘了自己除了那点面包和牛奶,以及飞机餐,就什么也没吃过,胃正一绞一绞的疼,看着镜子里那狼狈的模样,简西真是有多厌恶就有多厌恶。
“西西,怎么喝这么多?”南熙心疼的很。
“你怎么来了?”有些醉酒的简西,仿佛放下了对南熙的戒备之心,关心道。
“我能不来吗?你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傻子,我要不来,你是不是想拖着这副身子回家?”南熙絮絮叨叨的,吵得简西有些头疼,酒也醒了一点。
一把甩开南熙的手,“走开,你别碰我。”
南熙被她甩的,一个踉跄,然后又去把她扶住,简西靠在墙上,咬着下唇,忍着剧烈的疼痛,“疼。”
南熙不管她的反抗,硬是把她塞进了车里,系上安全带,“你现在胃疼,你得去医院,我相信你老板,没有你,他一样能把生意谈好。”
在南熙软硬皆施下,简西很是听话,安静的坐在后排,南熙透过车行记录仪,看着她的侧颜,又是喜又是忧的。
一轮排查下来,坐在输液室里的简西,抱着手机追剧,南熙去买了一条毛毯来,轻轻的给她盖上,“别着凉了。”
“你走开,我自己能行。”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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