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着沉重钎担的父亲能够让它“唱歌”,唱的是负重之歌,也是一家人的“希望之歌”、“幸福之歌”。如今细想,我今天的幸福生活,不正是用钎担“挑”出来的吗?没有钎担的磨砺,没有钎担的鞭策,就没有改变命运的强烈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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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主播 | 羊城晚报记者 郑紫薇
我父亲是个无师自通的木匠,给自己打造了多根钎担。在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专门给我也精心准备了一根钎担,仅钎担的重量就有十几斤。
钎担做好后,他带我去十几公里外的大山上砍柴。十岁的我,嫩稚的小肩上扛着一根大钎担,开始觉得很新鲜,觉得自己长大了、有力气了,“长本事了”、“很了不起”;走着走着,就蔫了一半,穿着破鞋子,用草绳捆住,脚上已磨出几个泡,走路蜇得生痛,一瘸一瘸的,觉得肩上的钎担也越来越沉。
在蜿蜒崎岖山路上跟着跟着,我又渐渐看不见父亲的背影了,害怕、疲倦和无助一齐袭来,我陡然啜泣起来……在荒野里哭泣没人理,也没有用,除了几只乌鸦在树梢上“看热闹”叫个不停外,还有就是一阵又一阵的凄厉风声。这个时候,我对钎担产生了深深的畏惧和恨意,怪父亲把钎担做得这么“硬朗”、“结实”,“沉得”使我白嫩的双肩像擦了红汞似的,一阵又一阵地发烧。在离村子还有五里的地方,爷爷突然出现了,他是专门来接我的。回到家中,爷爷用秤一称柴火,还有48斤;如果加上钎担重量,就有六十多斤了;如果不是在路上“卸负”,恐怕整担柴火七八十斤重了。
上世纪八十年初期,我到了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能够轻车熟路地使用钎担了,也能够像父亲一样上山砍柴,挑一两百斤的柴火。作为家中老大,我用钎担承担了父亲的一部分责任。高一、高二读书期间,我的学费和给学校上交的每学期380斤柴火任务,都是我自己用钎担完成的,没有给父亲和家庭加重负担;那时候,一百斤活柴挑走三十里路卖九角钱……
如今细想,我今天的幸福生活不正是那时用钎担“挑”出来的吗?没有钎担的“压榨”与磨砺,没有钎担的“鞭策”与敲打,就没有改变命运的强烈渴望。从这一点出发,我要感谢严厉的父亲!还要感谢“沉默无言”的钎担!
来源 | 《羊城晚报》2019年10月06日A07版
文字 | 杨德振
图片 | 视觉中国,图文无关
编辑 | 大方 孙艺铭(实习生)
校对 | 紫薇
审核 | 岑杰昌
签发 | 周乐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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